第47章 江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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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東他們八點準時出發，仗著雅蘭小築臨近五環，再走上一小段就能上高速，就以為一個小時怎麽也能開到小山谷了，但他們低估了京城早高峰的威力。
五環算個毛，六環都能成停車場，有種把七環修起來，照樣給你堵死。
所以等他們到達小山谷時，已經快十點了。安東還好，自己霸占了大切諾基，吃吃零食，喝點飲料，再抽支小煙聽聽音樂，逍遙得很。甚至在五環堵得動不了窩時，他還放平座椅到後排抻了抻腿兒。
但阿斯頓馬丁可就慘了。小太子身高與安東相似，衛陶和秦關也是一米七八左右的個頭，還有個體型巨大的胖子，四個人塞在跑車裏差點兒擠成沙丁魚罐頭。
終於到了小山谷，小太子一下車就把小馬丁的另一側車門也踹癟了，“這特麽也叫車！憋屈死老子了！”
安東正和廿四站在綜合樓前抽煙，沖小太子招了招手，“鋒哥和江逸剛進修覆倉。”
小太子氣哼哼地走過來，搶過安東的煙猛吸一口，“以後想開車自己買一輛去！”
安東聳肩，“沒駕照。”
小太子要瘋：“沒駕照你還敢開！”趕緊圍著自己的大切轉了一圈，發現沒有剮蹭才稍微安心，“都會開車了怎麽不學個本兒呢？”
安東：“不會啊，我以前只開過碰碰車。”
小太子又圍著他的大切轉去了。
此時衛陶和秦關也走了過來，問了問楊小鋒和江逸的狀況，廿四表示一切正常，“檀教授說楊小鋒的狀態很好，入倉三小時就足矣。江逸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一些，畢竟是自小就留下的陳年舊傷，下肢的肌肉和骨骼方面會比較麻煩。”
秦關曾是醫學院高材生，雖然早已加入掮客，對老本行還是很熱愛的。仔細詢問修覆倉是怎樣再造肌體，廿四卻答不出了。秦關的好奇心一旦激起自然想刨根問底，終於在他的再三請求下，廿四叫來一名信使團副官，安排秦關進去觀摩。
安東看著秦關走進綜合樓的背影，冷不丁問廿四：“這個修覆倉是咱們的技術嗎？”
廿四猶豫了一下，“不是。”
安東點點頭。跟他猜得差不多，“所以你們早就開始準備了，萬事俱備，只欠ER807。”
廿四非常正式地向安東敬了個禮，“我代表信使團向你，以及所有參與這件事的掮客們表示最真摯的感謝。”
小太子刷一下冒了出來，“別光嘴上感謝，來點兒實惠的唄？地鐵通道給我們20年使用權限，它空間小洋樓也來個七十年怎麽樣？”
廿四的臉就黑了，“你真會挑。”
小太子露出招牌金毛笑，“一般一般，我可是生意人啊。咦？三八哥你長白頭發啦！”
廿四的臉就更黑了，“閉嘴！”
安東挑起一邊眉毛，“三八哥？”
小太子指著廿四，“廿四就是二十四嘛，三八二十四。”
安東做恍然大悟狀，“原來如此。既然信使團都是按數字排列的番號，那是不是還有廿七啊？你叫他什麽，三九……胃泰哥嗎？”
小太子猛點頭，“對呀對呀！”
安東似笑非笑，“你跟他們真熟。”
小太子：……
安東瞟了眼廿四略顯驚詫的表情，悠悠然彈了彈煙灰，“我猜，鋒哥因傷退役後，成為信使團在掮客圈控制通道路線的臥底，過客應該也和信使團有關系吧。”
夢中的馬氪提醒他不要忽略細節，在來小山谷的路上，安東的腦子就沒閑著。
胖子曾說小太子當年橫空出世，第一筆買賣就是打劫信使團物資，還引起了圈內大地震。以信使團的尿性，怎麽可能後期還和打劫過自己的人合作？
他倒不在意小太子和信使團到底有什麽牽連，只是單純很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。
“你們不用慌，”安東抽著煙無所謂地說：“只要不耽誤我賺錢，這些都與我無關。”
目前安東在意的只有鋒哥是否能被ER807治愈。
也許是被他的話嚇到了，廿四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，無論安東說什麽都茫茫然答應著，以至於等他回過神時，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麻將桌上。
廿四懷疑安東會催眠術。自加入信使團，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中脫崗，而脫崗的原因竟然是打麻將！
他看向小太子，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。就是因為這家夥口無遮攔才讓安東發現信使團與過客的關系吧？但……或許也不是，安東的聰慧已經超出了他原有的預判。
恰好安東搖著骰子沖他一笑，“三八哥剛點了一記重炮，記得給錢。”一甩手，兩枚骰子在麻將圍城中翻滾跳躍，骨碌碌停下，“五自首。”
廿四懵懵地看著坐在他下家的胖子，“我點炮了？點的什麽？”
胖子一臉壞笑，“您給我們東哥點的清一色，數錢吧。”
廿四：！！！
這場麻將打得非常慢，廿四很認真地計算著每一張牌，但怎麽打都是他點炮，安東連坐二十四莊。其實到十一莊時廿四已經感覺出不對了，於是他就死盯安東的手，這一下打得就更慢了，慢得小太子都開了消消樂，一邊打牌一邊就聽他手機在那“unbelievable”！
風頭走了一圈，又到安東的莊家，廿四嚴陣以待。
結果安東再次開啟了無限坐莊模式。這回連到第十七莊時，廿四猛地眨眨眼，一拍桌子：“你出千！我看到了，你換牌！”
一道低沈的笑聲忽然出現在門口，“你竟然敢跟他打牌？”
“鋒哥！”安東呼啦一下跳了起來，差點把麻將桌帶翻。胖子和小太子擡起頭，只見安東已經沖到楊小鋒面前，雙手攥著他的胳膊，“你好了！”
楊小鋒筆直地站著，宛如一株重生的蒼松，“好了，比以前還好。”
安東眼睛都不夠用了，一會兒看他的臉，一會兒看他的胳膊和腿，ER807真猛啊！鋒哥豈止是好了，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比以前更好，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精氣神兒。
胖子猛拍手，“太棒了！鋒哥終於恢覆健康了！”
小太子也過去拍打著楊小鋒的肩膀，“現在感覺怎麽樣？”
楊小鋒破天荒做了個鬼臉，“有點餓。”
安東一擺頭，“走！吃飯去，我請客。”
小太子和胖子就簇擁著鋒哥一陣風似的跟著走了。
一時間屋裏只剩廿四。他也由衷的為楊小鋒高興，畢竟小楊以前曾經是信使團的一員，他的康覆也增加了江逸治療痊愈的希望。
然後廿四走到安東之前坐的位置，拉開麻將桌下用來裝籌碼的小抽屜，裏面一堆二五八萬三六九餅。果然被這小混蛋耍了！廿四笑著搖了搖頭。或許過幾天他應該跟小楊商量一下，看看能不能讓安東加入信使團？這種人才再放過就太可惜了。
反正，他已經知道了太多。
安東請客的地方離小山谷不遠，但並不是開在山區的農家樂，而是公路旁專門給往來大貨車吃飯住宿的一家小店。
小店很不起眼，放在城裏那些講究吃喝的小青年眼裏甚至會歸類為“蒼蠅館”。但以前安東來探望鋒哥時就吃過，真正的農家口味，從食材到烹飪方法，好吃得讓人懷疑人生。
炸花椒芽，爛蒜拌土豆，大蔥炒木耳，松蘑燉柴雞，最絕的要屬侉燉水庫魚。
一切食材都是新鮮的。花椒芽，木耳，蘑菇，通通由老鄉一早采摘送到店裏。柴雞就在店後的小山坡上散養，現點現殺，魚是老板每周跑到水庫撈的。
現在已是秋末，店老板還特意跟安東他們道歉，說蔬菜大多是棚裏的，沒夏天的味兒正。但這些都不重要，能再次看到鋒哥站起來，一個桌子吃飯，安東已是天大的滿足。
他說：“終於把四年前那頓飯還給你了。”
楊小鋒這麽剛毅的男人眼圈就紅了，“現在是我欠你的啦。”
安東嗤笑，“欠個屁，等你恢覆幾天的，請我喝酒吧。”
楊小鋒說好。
小太子喪著臉，“喝酒不帶人家，人家會傷心的。”
安東：“好好說話。”
小太子：“喝酒好啊，都來小黑樓，我做東，衛陶掌勺……哎？衛陶呢？”
胖子：“喲，把媳婦丟了？”
小太子就跳起來揍他。
安東趁亂碰了碰楊小鋒胳膊，“我在那邊遇見一小女孩，特可愛，看見過一次我揍那邊的楊小鋒，就總惦記著給我下毒。”
楊小鋒怔楞楞地瞪著他，“你、你見到桃桃了！”
安東飛起眉毛，“你閨女叫楊桃？”
現在的父母起名都這麽草率嗎？
正跟小太子互毆的胖子一聽見吃的耳朵就豎起來了，“楊桃在哪兒呢？正好我最近上火，得多吃點水果。”
安東一腳給他開到三米外自由飛翔。
楊小鋒嘆了口氣，“她不是我閨女，但原本我也應該有的。”
安東：“就是為了她你才要用ER807吧？”
楊小鋒默認了。
安東拍拍他後背，“我懂。今天先不說這些，以後有的是時間聊。來，吃菜。”
小店的菜真的很好吃，而且還巨便宜。
他們雖然沒喝酒，但有太多的話可聊，一不留神就吃了將近三個小時，直到小太子接到衛陶的電話，叫他們趕緊回小山谷，這才結賬走人。
大切諾基在山路上風馳電掣，二十多分鐘就開了回去。
但一進療養院安東和小太子就發現不太對勁兒。綜合樓前停了一溜兒信使團的黑色大越野，原本幽靜的小山谷裏到處都是穿著黑制服的人。
看見他們的車，廿四從樓裏迎出來，直沖安東走去，面色既詭異又微妙，“江逸醒了，你跟我來。”
小太子等人想跟著一起進去，卻被兩名面色嚴肅的黑制服攔在了樓門外。
安東回頭看了眼楊小鋒和小太子，他們倆也是一臉懵圈。
這是出什麽幺蛾子了？
難道是江逸恢覆的不好？
安東默默地跟在廿四身後在走廊中穿行，七拐八繞，一直走到一扇金屬門前。
廿四刷了卡，金屬門自動滑開。
安東先看見了十五，又看見了檀無因，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一個站在窗前的背影上。
十五說：“封鎖吧，按計劃行事。”
廿四說：“是！”然後毫不遲疑的大步離開。
安東瞇起眼，“你們要幹嘛？”
十五這回沒掛起他那副標配的平靜臉，表情比廿四之前更詭異，擡起右手做了個誰也看不懂的手勢，“你別慌。”
安東挑眉：“是你別慌才對吧？到底怎麽回事，發生什麽了？”
這時那個背影緩緩轉過身，對安東說：“你好。”
安東瞬間就凝固了。
“我是江逸，很高興見到你。”
安東後退了半步，又向前兩大步。
這特麽！
這個江逸，竟然跟他長得一毛一樣！
安東：“你是照著我整容了嗎？”
江逸：“不是。”
安東看向十五。
這時十五已經控制住了表情：“先讓檀教授對比一下你們倆的DNA吧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江逸慢慢向安東走來，在離他只剩半步的距離時停下。他看著安東的眼睛，緩緩擡起手觸摸著安東的臉，“我能感覺到，我們是同一個人。”
江逸的指尖是冰冷的，這個觸感讓安東想起了鏡中人。
忽而眼神一變，安東毫無預警的一腳把江逸踹飛，“吹什麽牛逼，還感覺到我和你是一個人？你這麽會感覺，之前坐輪椅時怎麽感覺不到。”
說罷擼起袖子，沖檀無因一伸，“抽血！沒對比之前誰敢說我們倆是一個人我就幹死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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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阿斯頓馬丁可就慘了。小太子身高與安東相似，衛陶和秦關也是一米七八左右的個頭，還有個體型巨大的胖子，四個人塞在跑車裏差點兒擠成沙丁魚罐頭。
終於到了小山谷，小太子一下車就把小馬丁的另一側車門也踹癟了，“這特麽也叫車！憋屈死老子了！”
安東正和廿四站在綜合樓前抽煙，沖小太子招了招手，“鋒哥和江逸剛進修覆倉。”
小太子氣哼哼地走過來，搶過安東的煙猛吸一口，“以後想開車自己買一輛去！”
安東聳肩，“沒駕照。”
小太子要瘋：“沒駕照你還敢開！”趕緊圍著自己的大切轉了一圈，發現沒有剮蹭才稍微安心，“都會開車了怎麽不學個本兒呢？”
安東：“不會啊，我以前只開過碰碰車。”
小太子又圍著他的大切轉去了。
此時衛陶和秦關也走了過來，問了問楊小鋒和江逸的狀況，廿四表示一切正常，“檀教授說楊小鋒的狀態很好，入倉三小時就足矣。江逸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一些，畢竟是自小就留下的陳年舊傷，下肢的肌肉和骨骼方面會比較麻煩。”
秦關曾是醫學院高材生，雖然早已加入掮客，對老本行還是很熱愛的。仔細詢問修覆倉是怎樣再造肌體，廿四卻答不出了。秦關的好奇心一旦激起自然想刨根問底，終於在他的再三請求下，廿四叫來一名信使團副官，安排秦關進去觀摩。
安東看著秦關走進綜合樓的背影，冷不丁問廿四：“這個修覆倉是咱們的技術嗎？”
廿四猶豫了一下，“不是。”
安東點點頭。跟他猜得差不多，“所以你們早就開始準備了，萬事俱備，只欠ER807。”
廿四非常正式地向安東敬了個禮，“我代表信使團向你，以及所有參與這件事的掮客們表示最真摯的感謝。”
小太子刷一下冒了出來，“別光嘴上感謝，來點兒實惠的唄？地鐵通道給我們20年使用權限，它空間小洋樓也來個七十年怎麽樣？”
廿四的臉就黑了，“你真會挑。”
小太子露出招牌金毛笑，“一般一般，我可是生意人啊。咦？三八哥你長白頭發啦！”
廿四的臉就更黑了，“閉嘴！”
安東挑起一邊眉毛，“三八哥？”
小太子指著廿四，“廿四就是二十四嘛，三八二十四。”
安東做恍然大悟狀，“原來如此。既然信使團都是按數字排列的番號，那是不是還有廿七啊？你叫他什麽，三九……胃泰哥嗎？”
小太子猛點頭，“對呀對呀！”
安東似笑非笑，“你跟他們真熟。”
小太子：……
安東瞟了眼廿四略顯驚詫的表情，悠悠然彈了彈煙灰，“我猜，鋒哥因傷退役後，成為信使團在掮客圈控制通道路線的臥底，過客應該也和信使團有關系吧。”
夢中的馬氪提醒他不要忽略細節，在來小山谷的路上，安東的腦子就沒閑著。
胖子曾說小太子當年橫空出世，第一筆買賣就是打劫信使團物資，還引起了圈內大地震。以信使團的尿性，怎麽可能後期還和打劫過自己的人合作？
他倒不在意小太子和信使團到底有什麽牽連，只是單純很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。
“你們不用慌，”安東抽著煙無所謂地說：“只要不耽誤我賺錢，這些都與我無關。”
目前安東在意的只有鋒哥是否能被ER807治愈。
也許是被他的話嚇到了，廿四一直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，無論安東說什麽都茫茫然答應著，以至於等他回過神時，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麻將桌上。
廿四懷疑安東會催眠術。自加入信使團，這是他第一次在工作中脫崗，而脫崗的原因竟然是打麻將！
他看向小太子，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。就是因為這家夥口無遮攔才讓安東發現信使團與過客的關系吧？但……或許也不是，安東的聰慧已經超出了他原有的預判。
恰好安東搖著骰子沖他一笑，“三八哥剛點了一記重炮，記得給錢。”一甩手，兩枚骰子在麻將圍城中翻滾跳躍，骨碌碌停下，“五自首。”
廿四懵懵地看著坐在他下家的胖子，“我點炮了？點的什麽？”
胖子一臉壞笑，“您給我們東哥點的清一色，數錢吧。”
廿四：！！！
這場麻將打得非常慢，廿四很認真地計算著每一張牌，但怎麽打都是他點炮，安東連坐二十四莊。其實到十一莊時廿四已經感覺出不對了，於是他就死盯安東的手，這一下打得就更慢了，慢得小太子都開了消消樂，一邊打牌一邊就聽他手機在那“unbelievable”！
風頭走了一圈，又到安東的莊家，廿四嚴陣以待。
結果安東再次開啟了無限坐莊模式。這回連到第十七莊時，廿四猛地眨眨眼，一拍桌子：“你出千！我看到了，你換牌！”
一道低沈的笑聲忽然出現在門口，“你竟然敢跟他打牌？”
“鋒哥！”安東呼啦一下跳了起來，差點把麻將桌帶翻。胖子和小太子擡起頭，只見安東已經沖到楊小鋒面前，雙手攥著他的胳膊，“你好了！”
楊小鋒筆直地站著，宛如一株重生的蒼松，“好了，比以前還好。”
安東眼睛都不夠用了，一會兒看他的臉，一會兒看他的胳膊和腿，ER807真猛啊！鋒哥豈止是好了，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比以前更好，渾身上下都透著股精氣神兒。
胖子猛拍手，“太棒了！鋒哥終於恢覆健康了！”
小太子也過去拍打著楊小鋒的肩膀，“現在感覺怎麽樣？”
楊小鋒破天荒做了個鬼臉，“有點餓。”
安東一擺頭，“走！吃飯去，我請客。”
小太子和胖子就簇擁著鋒哥一陣風似的跟著走了。
一時間屋裏只剩廿四。他也由衷的為楊小鋒高興，畢竟小楊以前曾經是信使團的一員，他的康覆也增加了江逸治療痊愈的希望。
然後廿四走到安東之前坐的位置，拉開麻將桌下用來裝籌碼的小抽屜，裏面一堆二五八萬三六九餅。果然被這小混蛋耍了！廿四笑著搖了搖頭。或許過幾天他應該跟小楊商量一下，看看能不能讓安東加入信使團？這種人才再放過就太可惜了。
反正，他已經知道了太多。
安東請客的地方離小山谷不遠，但並不是開在山區的農家樂，而是公路旁專門給往來大貨車吃飯住宿的一家小店。
小店很不起眼，放在城裏那些講究吃喝的小青年眼裏甚至會歸類為“蒼蠅館”。但以前安東來探望鋒哥時就吃過，真正的農家口味，從食材到烹飪方法，好吃得讓人懷疑人生。
炸花椒芽，爛蒜拌土豆，大蔥炒木耳，松蘑燉柴雞，最絕的要屬侉燉水庫魚。
一切食材都是新鮮的。花椒芽，木耳，蘑菇，通通由老鄉一早采摘送到店裏。柴雞就在店後的小山坡上散養，現點現殺，魚是老板每周跑到水庫撈的。
現在已是秋末，店老板還特意跟安東他們道歉，說蔬菜大多是棚裏的，沒夏天的味兒正。但這些都不重要，能再次看到鋒哥站起來，一個桌子吃飯，安東已是天大的滿足。
他說：“終於把四年前那頓飯還給你了。”
楊小鋒這麽剛毅的男人眼圈就紅了，“現在是我欠你的啦。”
安東嗤笑，“欠個屁，等你恢覆幾天的，請我喝酒吧。”
楊小鋒說好。
小太子喪著臉，“喝酒不帶人家，人家會傷心的。”
安東：“好好說話。”
小太子：“喝酒好啊，都來小黑樓，我做東，衛陶掌勺……哎？衛陶呢？”
胖子：“喲，把媳婦丟了？”
小太子就跳起來揍他。
安東趁亂碰了碰楊小鋒胳膊，“我在那邊遇見一小女孩，特可愛，看見過一次我揍那邊的楊小鋒，就總惦記著給我下毒。”
楊小鋒怔楞楞地瞪著他，“你、你見到桃桃了！”
安東飛起眉毛，“你閨女叫楊桃？”
現在的父母起名都這麽草率嗎？
正跟小太子互毆的胖子一聽見吃的耳朵就豎起來了，“楊桃在哪兒呢？正好我最近上火，得多吃點水果。”
安東一腳給他開到三米外自由飛翔。
楊小鋒嘆了口氣，“她不是我閨女，但原本我也應該有的。”
安東：“就是為了她你才要用ER807吧？”
楊小鋒默認了。
安東拍拍他後背，“我懂。今天先不說這些，以後有的是時間聊。來，吃菜。”
小店的菜真的很好吃，而且還巨便宜。
他們雖然沒喝酒，但有太多的話可聊，一不留神就吃了將近三個小時，直到小太子接到衛陶的電話，叫他們趕緊回小山谷，這才結賬走人。
大切諾基在山路上風馳電掣，二十多分鐘就開了回去。
但一進療養院安東和小太子就發現不太對勁兒。綜合樓前停了一溜兒信使團的黑色大越野，原本幽靜的小山谷裏到處都是穿著黑制服的人。
看見他們的車，廿四從樓裏迎出來，直沖安東走去，面色既詭異又微妙，“江逸醒了，你跟我來。”
小太子等人想跟著一起進去，卻被兩名面色嚴肅的黑制服攔在了樓門外。
安東回頭看了眼楊小鋒和小太子，他們倆也是一臉懵圈。
這是出什麽幺蛾子了？
難道是江逸恢覆的不好？
安東默默地跟在廿四身後在走廊中穿行，七拐八繞，一直走到一扇金屬門前。
廿四刷了卡，金屬門自動滑開。
安東先看見了十五，又看見了檀無因，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一個站在窗前的背影上。
十五說：“封鎖吧，按計劃行事。”
廿四說：“是！”然後毫不遲疑的大步離開。
安東瞇起眼，“你們要幹嘛？”
十五這回沒掛起他那副標配的平靜臉，表情比廿四之前更詭異，擡起右手做了個誰也看不懂的手勢，“你別慌。”
安東挑眉：“是你別慌才對吧？到底怎麽回事，發生什麽了？”
這時那個背影緩緩轉過身，對安東說：“你好。”
安東瞬間就凝固了。
“我是江逸，很高興見到你。”
安東後退了半步，又向前兩大步。
這特麽！
這個江逸，竟然跟他長得一毛一樣！
安東：“你是照著我整容了嗎？”
江逸：“不是。”
安東看向十五。
這時十五已經控制住了表情：“先讓檀教授對比一下你們倆的DNA吧。”
“不用了，”江逸慢慢向安東走來，在離他只剩半步的距離時停下。他看著安東的眼睛，緩緩擡起手觸摸著安東的臉，“我能感覺到，我們是同一個人。”
江逸的指尖是冰冷的，這個觸感讓安東想起了鏡中人。
忽而眼神一變，安東毫無預警的一腳把江逸踹飛，“吹什麽牛逼，還感覺到我和你是一個人？你這麽會感覺，之前坐輪椅時怎麽感覺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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